寄 五號朋友的第二封信
- 施絜晴
- 2022年8月23日
- 讀畢需時 2 分鐘
2018/11/20
五號朋友,晚安。
給 五號朋友:
晚安,今日我們沒有相見。
十一月,沒有好好依循尺規的天氣,陽光豐碩刺眼,冬日還遠。
才幾週的躲貓貓,那個遲到的傍晚就好像已經是信封裡成真的缺失,缺失的那份忠厚或者多餘寫實,就是一張還能掘井的沙漠,用十一月半的風去吹,就有仿造水行的沙子潮。你躲在沙子裡面,長在仙人掌上,或當駝峰裡的油脂,固執得讓人生氣。 (我是不會承認你有駱駝的睫毛的。) 帶沙的風很磨,空間被划得細緻圓霧,相應在此的時間就是一場空前絕後的廢墟,而海市蜃樓在背後長起,我住在裡面寫起今晚的信。
喔,噁心。
書信寫至此,他把句句外藍內粉的字全部反白起來,想要一鍵以抵後患。
喔可是,
可是,
他可是很真誠地寫了, 反覆讀了十幾二十遍,讀順了以後,刪除就變成一件很勇敢的事。但很抱歉,他既孬又腫,內縮又外浮,他的知識量淺薄、信心尚缺、意圖不軌、生活不便。連打字都偷懶的現在,猶豫是否要否認這些在文字裡內宿的有情有害,似乎正當不已。
想起了每次發起的邀約,總是專注地左分析右判斷,初始慾望、社會道德(?)、情誼建立程度、天時地利人和,一些重要又一點都不重要的東西像吵雜的叫賣聲,賣未來的吶喊、賣此時此地的獨一無二、賣從今往後的長遠苔蘚冰霜步道,風險含在如履薄冰的憂懼夾層裡......其實冬日的水因為比熱所以會比陸地不冷一點,即便如此,還是害怕摔下去的嘴臉(醜八怪),冰凍一身的壓迫一定是一副醜樣子。躲在亦步亦趨的側旁,怡然自得只是那時候的事,他反覆確認這之間無以名狀的聯繫,以確保自身的得體,以及彼此的生活密碼,那是共享的密碼,無人知曉的默契,但也許嚴格地說只是單向的禮儀而已。
揉著許多造次的靈感,無用於刪除,只好繼續當漂亮的文青。
五號朋友,晚安。
給 五號朋友:
海市蜃樓是,文學中迂迴的科學比喻,無關何者,最後回到帶著病原體的意義裡,發作的隱患散播成結構多元的指令,相互嫁接以及流連忘返,逐漸形成你所看見的蔓延的字漠,或者會循環的字海。不論如何形容,終究還是離得遙遠,豐厚的銘心臆想只在具有落差的機會裡被撐開,隔著一層薄膜,裡面有無限的失語信息,死在腦末,排泄不掉所以繼續供養,反覆反覆,引疾、致病、肆虐、再來。
缺德的要死,這無法無邊的蠢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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